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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适的拓锞情

 转自: 徽州文化

 

    有一年,胡适返乡省亲,途经上海,去东长冶路大嘉福酒菜馆看望绩溪同乡。乡亲们为了给胡适先生接风洗尘,拟设宴款待他,却被胡适婉言谢绝,他说:“我离家数年,多时未尝过家乡风味了,今天索性做两个拓锞吃吃。”胡适为啥对拓锞情有独钟?说来话长。父亲去世后,胡适跟着母亲冯顺弟从上海回到老家绩溪上庄。胡适有同父异母两个哥哥,大哥从小便是败家子,吸鸦片烟、赌博,钱到手就光,光了便回家打主意,见香炉便拿去卖,捞着锡茶壶便拿出去押,冯顺弟这个当家的后母对他没有一点办法。幸而二哥知书达理,家中财政全靠二哥在上海经营调度。母亲冯顺弟原是山里穷苦人家出身,吃得苦,家里事都是自己动手。胡适后来回忆,每到年底,只见母亲走进走出,料理年夜饭、谢灶神等。她又十分能干,善做面食,如擀面、包饺子、做拓锞。每当母亲在案板上擀皮做锞,胡适便站在一旁,用母亲给的一小块面团,捏各种小动物,如小鸟、小兔等。捏成的初坯,母亲在手里—摆弄,那小鸟、小兔便神态毕现,棚栩如生。
 

    胡适启蒙读书,每天天刚亮时,母亲便把他喊醒,催他去上早学。十天之中,总有八九天,他是第一个去开学堂门的。等到先生来了,他背了书,才回家吃早饭。早饭照例是一碗稀粥,一个烤好的拓锞。
 

    母亲管束他最严。有一个初秋的傍晚,胡适吃了晚饭,在门口玩,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。这时候玉英姨母在他家住,怕他冷了,拿了一件小衫出来叫他也穿上。他不肯穿,姨母说:“穿上吧,凉了。”他随口回答:“娘(凉)什么!老子都不老子呀。”他刚说了这一句,一抬头,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,他赶快把小衫穿上。但母亲已听见了这句轻薄的话了。晚上入静后,罚他跪下,重重地责罚了一顿。母亲说:“你没了老子,是得意的事?好用来说嘴!”母亲气得发抖,不许他上床去睡。他跪着哭,用手擦眼泪,不知擦进了什么细菌,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,医来医去,总医不好。母亲心里又悔又急,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,有一夜母亲把他叫醒,真的用舌头舔他的病眼。
 

    胡适十三岁那年(1904年),母亲托人送他到上海二哥处读书。就在离家外出求学的那天晚上,母亲还在油灯下,为儿子赶做拓锞 (绩溪人叫“盘缠锞”)。第二天天蒙蒙亮,胡适背着尚冒热气的“盘缠锞”,在母亲的声声叮咛中离别家乡。
 

    假期,胡适回上庄看望母亲。村口有石桥 (胡适在诗中称此桥为溪桥),站在桥上,便能看到他家屋前的晒衣竹竿。胡适—踏上石桥,看到远处的竹竿头,心就像小鹿一样蹦跳。他—路小跑,奔向久别的慈母。回到家,母亲拿来烤得香喷喷的拓锞,胡适吃得津津有味。
 

    1910年8月,胡适考上清华“庚款”留美官费生,与母亲一别八年。1917年6月学成归国,遵母命回老家完婚。尽管胡适之妻江冬秀与他的文化差异如同南北两极,胡适还是遵从母命,结下了他那份苦涩的姻缘。
 

    1918年11月23日,母亲冯顺弟病殁于上庄,年仅46岁。胡适偕妻子来奔丧,行程近—周。他在《奔丧到家》的一诗中写道:
 

    依旧竹竿头,依旧溪桥,只少了我心中狂跳!
    何消说一世深恩未报!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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