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央视10集纪录片《徽州》解说词
 

作者: CCTV    文章来源:CCTV   日期:2006-10-16

 
第一集《前世今生》

  历史仿佛风雨中飘来荡去的孤舟,而徽州就是港湾。
  像很多落户徽州的宗族一样,西递的胡氏,也是带着一个百转千回的故事来到这一片山水之间的。
  西递的胡氏本来姓李,他们的祖先出自帝王之家。
  公元904年,唐朝的春天,长安的天色有一些阴沉,唐昭宗李晔走出寝宫,抬头之间看到院子里的梅花竟在一夜之间开放了许多。
  就在这个清早,心怀叵测的梁王朱温,再次提出迁都洛阳的事来。
  面对兵权在握的朱温,李晔小心翼翼地说道,朕以为,迁都之事,是否宽限几日再议。丝毫不是缓兵之计,千秋帝业,大势已去,他很清楚地知道,自己没有回天之力。李晔的这一个想法,仅仅是因为皇后身怀六甲,分娩在即,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,有一个安详的出生。
  朱温说,不用等什么了,出发吧,我已经这样决定了。
  东去的长车走到河南陕州的时候,皇后生下了一个男孩。
  前路迢迢,生死未卜,望着窗外的暮色,刚刚当上父皇的李晔忧心忡忡。
  前来接驾的陕州官吏胡三,是歙州婺源人,见了这样的情形,默默抱过孩子,辞官弃职,回到家乡。他给孩子起了个胡昌翼的名字。
  之后没多久,朱温篡位,自立梁朝,李晔一家,惨遭杀害,惟一幸免的,就是胡昌翼。
  很多年过去了,长大成人的胡昌翼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,胡昌翼选择的是继续原来的生活,就是将正在进行的日子,按照原来的打算过下去。所以我们说耕读传家是最平淡的辉煌。
  这样又过了好多年,有一天,胡昌翼的第五代后人从婺源去南京,经过西递的时候,不由被这一派青山绿水打动了。 纪录影视论坛,纪录片迷的乐园——
  其实打动他的,并不仅仅是好风景,打动他的,是存在心里的一个理想中的家园。
  胡门一族从婺源迁到了西递,并在西递生根发芽,然后枝繁叶茂。
  追慕堂是建在西递的胡家祠堂,西递的胡家,在这里举行祭祀活动,有时,也在这里召开会议,从头说来或者从长计议,宗族的领导侃侃而谈掷地有声。 纪录片,记录片,中国纪录片,动物世界,百家讲坛,探索发现,国家地理,探索频道,动物星球。
  徽州的很多村落,大致上都是像胡氏宗族一样,他们从远处走来,拖儿带女并且沾亲带故,这么多的人家,从远处走来了,在这里留下了。
  走马楼坐落在西递村头,这一幢修建于道光年间的建筑,是西递的胡家常说常新的话题。春风得意马蹄疾,当年春风得意的胡家,骑在岁月的马上,伴着那一片马蹄声远去了,而走马楼还在。
  道光年间的胡贯三和许多徽商一样,历经千辛万苦,然后功成名就衣锦还乡。和许多徽商不同的是胡贯三攀上的儿女亲家是当朝宰相曹振镛,所以胡贯三比别的徽商更加踌躇满怀。
  曹振镛就要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西递相亲了,胡贯三希望这一次聚会风光无限。不是显山显水的荣华富贵,更不是一掷千金或者挥金如土。胡贯三想到的是在村口建造了这一座走马楼,他要展现的是徽商“亦商亦儒”的精神,是风雅的风光和神采。   一路奔波的曹振镛,明显是一付旅途劳累的感觉,但当他踏上走马楼,面对清新别致的远山近水,心情一下子清新起来,呆在西递的日子,曹振镛始终兴致勃勃。
  青山云外深,白屋烟中出。
  双溪左右还,群木高下密。
  曲径如弯弓,连墙若比栉。
  自入桃源来,墟落此第一。

  2000年的岁末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西递列入世界文化遗产,专家们说,这样的乡村是古老文明绵绵不绝的化石,是中国乡土建筑的典范。
  一同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,还有宏村。前来宏村考察的专家说,青山绿水的自然风光蕴含着无限的优美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是古老而朴素的民居和宁静又悠深的街巷,这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意大利的威尼斯和荷兰的阿姆斯特丹,可是这两个地方都是大城市,像宏村这样的乡村,真是举世无双啊。聚住在宏村的是汪氏宗族,宏村的故事,它的开始与西递并无二致。“山为牛头,树为角,桥为牛腿,屋为身,凿湖作牛肚,引泉为牛肠,”宏村是牛形的村落。在宏村的承志堂,我们见到了大堂之上,安然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徽州。承志堂是清末宏村盐商汪定贵的私宅,四处奔波经营有方然后腰缠万贯的汪定贵最明确的想法是,富贵不归故里光宗耀祖,就像是穿一身华丽衣服在黑夜里行走。
  如果说流水使宏村添了隽秀和灵动,那么,坐落在宏村的南湖书院,使这一方水土,又多了几分书卷气。

第二集《八千里路》

  徽州人不蹲家,经营走八方。无徽不成镇,离开家园的徽商,是中国封建社会最大的商帮集团。
  山和山环抱之间的徽州,流水是进出的道路。“深潭与浅滩,万转出新安”。在徽州,因为新安江,这条徽州的母亲河,这流水两岸美丽的风景,才有了沧桑的意蕴。“歙山多田少,况其地瘠,其土骍刚,其产薄,其种不宜稷粱,是以其粟不支,而转输于他郡,则是无常业而多商贾,亦其势然也。”这是清朝洪玉图写在《歙问》中的一段话,因为地少人多,山上又收不了更多的庄稼,加之赋役繁重,社会动荡,灾荒迭作,为了生存,徽州人开辟出了一条经商之路。
  在杭州胡雪岩旧居,粉墙高耸,仰望这一片天空,或许当年胡雪岩抬头时就已经想到了天有多高,心就有多高。而最初的时候,胡雪岩只是杭州一家钱庄里的学徒。自1860年开办钱庄起,仅仅四五年时间,胡雪岩就赢得了“红顶商人”的美誉。在官场,胡雪岩更是长袖善舞,左右逢源,因为倾心囊助左宗棠,1878年,胡雪岩受朝廷嘉奖,封布政使衔,赐红顶戴,紫禁城骑马,赏穿黄马褂。这样的荣耀在清朝是绝无仅有的。
  胡庆馀堂是胡雪岩全盛时期创办的药店。胡雪岩说“凡百贸易均着不得欺字,药业关系性命,尤为万不可欺。”这是胡雪岩的生意经。在徽州,在胡雪岩故里,再一次体会红顶商人经过的历程,体会这位清代巨贾起起伏伏的人生,我们发现,有一些东西,是矢志不移的。
  吴士东在苏州阊门外开了一家小铺子,有一点生意。1860年,太平军攻陷苏州,商家也纷纷关上店门四处逃散。就在这个时候,江西商人满载丝棉织品的货船驶进了苏州城。可以前的老主顾不少都弃店而逃了,走投无路的江西商人一抬眼看到了吴士东的小铺子。吴士东说:“我这间小铺子,屯不下这么多货啊!”江西商人说:“屯下多少是多少,余下来的扔掉也行,不然,要我自己扔,实在是太心痛了呀!”说完这句话,江西商人急急地离开了多事之秋的是非之地。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,吴士东东奔西走,把江西商人的货物散发给各地的商家。世道太平了,吴士东碰到再次来苏州的江西商人,首先做的一件事情,便是将货款交到他手上。所以我们说四海为家的徽商,创造的不仅仅是物质财富,还有诚信,这是广大徽商安身立命的根本。
  在扬州,乾隆经过瘦西湖的时候,因为这一片隽秀的风景而心旷神怡,然后十分随意地说了句,要是有了白塔,几乎就是京城的北海了。立在一边的徽州大盐商江春听了这话,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,连夜用盐在瘦西湖上树起了一座白塔。难怪有人说,徽商以自己的才智和勤奋,以自己创造的巨大物质财富,使一个在当时有点瘦骨伶仃的扬州,丰腴滋润起来了。

第三集《书香门第》

  朱熹是婺源人。出生在福建的朱熹,时常地想起婺源。朱熹说:“此夕情无限,故园何时归。”回到婺源的朱熹,经过县城北门的郊外,看到幽静而坦然的山边,一泓清水缓缓流过,朱熹说,我从前在梦里到过这里的呀,这是什么地方啊。他的学生告诉他,这里就是朱绯塘。再一次经过朱绯塘的时候,朱熹脱口吟咏道:“半亩方塘一鉴开,天光云影共徘徊,问泉哪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。”
  康熙皇帝曾经这样评价朱熹的学术思想:“集大成而绪千百年绝传之学,开愚蒙而立亿万世一定之规。”为什么徽州人对于朱子理学的传承这样毅然决然?徽州人说,这是因为我们是朱熹的乡里乡亲,我们要保持煌煌千年的邹鲁之风,所以我们读朱子之书,取朱子之教,秉朱子之礼。徽州人就这样唱响了新安理学。
  朱熹说:“读书志在圣贤”,辽阔的徽州积极响应,这一唱一和成就了徽州“十户之村,不废诵读”的千古佳话。走南闯北的徽商,做各行各业的生意,他们相同的个性是左儒右商和亦商亦儒,他们相同的志向是使自己的后代业儒入仕,所以在徽州创办书院蔚然成风并且经久不衰。坐落在歙县的紫阳书院,是为祭祀朱子而建,是徽州境内历史最悠久、规模最大的教育中心。 还有竹山书院,还有南湖书院。正是这种风气的推动,使得徽州人在科举仕途上竞跑特别起劲。自唐以来,徽州地区共出过2081名进士,这是一个让人吃惊的数字。
  在程朱阙里,我们感受到的是,在这片土地上,古往今来,无论是历史事件还是故事传说,无论是达官贵人的显赫,还是贩夫走卒的坎坷,都折射着程朱理学的光芒。
  戴震是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另一位硕儒,也是徽州人。朱熹说,存天理,灭人欲。戴震却说,以理杀人,是违背原始儒说精神的。
  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末期,戴震的思想无疑“启导了19世纪的一线曙光”。然而,从戴震故居中走出来,立在“东原桥”头,竟意外地感到一丝迷惘,关于戴震,关于戴震坎坷的一生,我们久久难以平静。

第四集《归去来兮》

  徽商经商的原始资本,大多与宗族有关,所用的伙计,也多为族人,所谓“携族人乡党与共事”。而徽商宗族通过科举在朝中谋取的政治势力,也为他们的行业垄断,特别是盐业垄断,提供政治靠山和官僚庇护。
  靠宗族势力发展起来的徽商,衣锦还乡,首先想到的就是建造祠堂与牌坊,兴办义学和义庄,他们觉得,这是荣宗耀祖,也是光耀门楣。然而,这样的光荣消耗了徽商大量的资本,徽州也因此失去了再造辉煌的良机。
  历史上的徽州 曾经有过6000余座大大小小的祠堂。在徽州,过年最神圣的朝拜,就是祠堂里的祭祖。
  从任何一座祠堂说起,都会有一个引人入胜的开始。我们走过胡氏宗祠的时候,感慨万端。胡氏宗祠建在“龙凤相对,天马奔腾”的风水宝地上,因为龙川是一艘船的形状。有人说,胡氏宗祠是“木雕艺术的殿堂”,也是“中国古祠一绝。”
  徽州的祠堂,大抵分成三井,第一井的“仪门”也叫“大门”或“大厅”,穿过仪门就是“享堂”,第三井是“寝”。在古老的徽州,祠堂和宗谱是庄严神圣至高无上的。聚族而居的徽州村庄里,祠堂是一种标志,标志一个宗族从前以来的荣耀和流光碎影中的源远流长;祠堂是一种象征,象征了一个宗族的一脉相承和众志成城。如果说去北京,可以了解明清帝王的历史,到徽州就能了解明清的平民生活;如果说去故宫能够读懂封建专制制度,在祠堂就能够明了中国的宗法家族制度。在徽州,最能体现故园这个意义的,是宗族;维系这层血缘关系的主要纽带,则是卷帙繁多的家谱。和修祠一样,对一个宗族来说,修谱也是一件神圣的大事。在古老的徽州,祠堂和宗谱是庄严神圣至高无上的。
  作为宗族事务管理者和实施者的化身,祠堂有形、无形地维系着整个宗族的利益,徽州出状元,和宗族在教育上的投入,也有很大的关联……

第五集《阳历阴历》

  大学士许国所建的八脚牌坊,在当时极其罕见,留到今天也是独一无二。早许国坊6年建成的胡文光刺史坊树立在西递村口,牌坊上有32支镂空的花翅,大家说这32支花翅恰好与胡文光为官32年相吻合,看来是冥冥之中的天意。

  从前的有钱人家,可以造个园子,也可以建一座亭子,但不能随心所欲地建造牌坊,牌坊是国家树立的典范,是皇帝亲自批准的最为隆重的表彰。建造一座精雕细刻大气磅礴的牌坊,钱主要靠牌坊的主人和乡里乡亲来筹集。
  贞白里坊建于元代,是徽州大地上惟一一座没有经过皇帝恩准的、最古老的牌坊,是郑村的老百姓自发捐资,为郑千龄建造的。
  在槐塘,我们见到了记载着朱元璋与紫阳书院山长唐仲实对话的“龙兴独对坊”。在徽州,牌坊和民居、祠堂称为“三绝”,从元朝到清朝,徽州的山山水水之间,曾经树起过千余座牌坊,大家说徽州是“中国牌坊城”。棠樾的鲍氏家族,是一个以封建“孝悌”为核心,奉行程朱理学、恪守儒家伦理道德观念的宗族群体。因为忠君,鲍象贤为自己赢得了“尚书坊”;因为孝行,鲍氏家族树起了“慈孝里坊”、“鲍灿孝行坊”和“鲍逢昌孝子坊”;而“吴氏节孝坊”、“汪氏节孝坊”是鲍氏家族的女人用她们的贞洁换取的荣耀。按照程朱理学的标准,忠、孝、节、义是四位一体、相得益彰的。深受程朱理学熏陶的鲍氏家族下定决心,一定要建起一座“义”字坊,让家族的荣光流芳百世。据《歙县志》记载,鲍漱芳“屡次捐输,叠奉恩旨,以优议叙,加十级”,就这样,嘉庆二十五年,填补棠樾村又一项空白的“义”坊建成了,上面赫然写着“圣旨”、“乐善好施”等大字。品读这样的牌坊群,我们仿佛是在翻看一个家族辉煌而又沉重的家谱。还有丞相状元坊,还有同胞翰林坊,还有徽州最小的双孝节坊。一次又一次,我们还与贞节牌坊相遇,与程朱阙里的“三纲五常” 相遇,仿佛听到了滴落在岁月深处的一声叹息。
  歙县新南街,建于1905年的贞烈砖坊,这是徽州大地上建造的最后一座牌坊,贞烈砖坊旌表的是65078个节妇和烈女。徽州女人,就是凭着遥遥无期的贞节,和义无反顾的刚烈,换来了贞节牌坊上的“节劲三冬”和“一庭冰雪”的“旌表”。

第六集《人间词话》

  “两水夹明镜,双桥落彩虹。”这一句唐诗,是婺源彩虹桥这一座风雨廊桥桥名的由来。
  蹲在阳光下的万安老街,有一点老态龙钟,唐朝以后,它便成为重要的商埠和码头。到了明清,万安老街已经名列休宁街市之首,依照民间的说法是“小小休宁城,大大万安街”。万安老街上的吴鲁衡没有背井离乡,他在方秀水罗经店里做一个小学徒,然而这位貌不惊人的孩子,竟是长成了名声赫赫的一代罗经大师。罗经是风水先生对于罗盘的敬称。吴鲁衡罗经在当时是受到欢迎的优质产品,二百年后,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获得了金奖。
  少年的程大位已经是村子小有名声的算学天才了。20岁的程大位离开家乡,踏上了“遨游吴楚访名师”的漫漫长路,20年过后,程大位回到家乡,开始了《算法统宗》的写作。又过了20年,一部集各种算理算法之大成的著作,在徽州乡村编撰成功。此时,程大位已经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。
  “不为良相,便为良医”。对于运筹国计民生的仕宦之途望而却步时,就开始了弃儒业医悬壶济世的生涯。创造了营卫学说的新安医药大家汪机就是这样走过来的。在老桥上走过,我们想起了马克思在《资本论》中惟一提到的是中国徽州歙县人王茂荫,还有婺源人詹天佑,以及他们远去的背影。
  与紫阳桥毗邻的是渔梁坝。“紫阳之麓,绝流为梁,潴为渊,”这是渔梁坝名字的由来。专家还说,渔梁坝的设计、建设和功能,均可与横卧岷江的都江堰相媲美,这也是祖国水利史上的一个意外。在徽州人的心目中,渔梁坝的地位是极为重要的,一是因为渔梁坝可泄洪防旱,二是因为它能截流行船,三是因为它能美化环境。所以他们心连石坝,魂绕渔梁,历朝历代都把坝之兴衰作为徽州兴衰的标志。

第七集《月到风来》

  因为黄山,徽文化的韵味才更显得明净而淳厚。因为徽文化,黄山的自然风光才更显得动人而灿烂。
  徐霞客说:“薄海内外无如徽之黄山,登黄山,天下无山,观止矣。”别的山是以形态取胜,而形态是能看得够的,黄山靠变化取胜,但变化是看不完的。走过黄山的画家石涛,如鱼得水,石涛说自己是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。以黄山为题的画家,成百上千,石涛是应该是其中的佼佼者,但石涛说,“渐公游黄山最久,故得黄山之真性情也。即一木一石,皆黄山本色。”
  石涛说的渐公,就是渐江和尚。渐江,俗名江韬,法名弘仁,别号梅花古衲,徽州歙县人,是明末的生员、新安画派的创始人和代表人物。在黄山,猿鸟都不去的地方,渐江去了,猿鸟都没有看到的景色,渐江看到了,然后,久久地独坐在这样的景色之中的渐江,和黄山促膝谈心。他们的谈话,渐江用书画的形式,记在纸上,《黄山画册》便是渐江以至灵之笔传写黄山真性情的精心杰作。“不但惜墨,而且惜笔,看似枯寂,细玩之,神味耐人咀嚼,”这是渐江一贯荒寒冷逸的艺术风格。
  新安画派源远流长,如果说渐江是超凡脱俗的峰回,那么黄宾虹就是标新立异的路转了。黄宾虹一生九上黄山,于山于川,可以说是“身到,心至”。 黄宾虹大器晚成,“先生七十后,夺得造化之精英,图写自然,千笔万笔无一笔不是,年过八十,尤见精神。”八十岁的老人,“取古人之长皆为己有,而自存面貌之真不与人同,”所谓“黑、密、厚、重”的风格,正是黄宾虹进入艺术巅峰时期最显著的特色。
  最初的时候,国内著名的墨工因避乱来到徽州,手艺代代相传,制墨也生生不息。而黄山上漫山遍野的黄山松,是制墨最好的原材料,这样的珠联璧合,使徽墨水到渠成地名扬天下。徽墨的创始人是李廷珪,他使碌碌无名貌不惊人的徽墨,出落得“丰肌腻理,光泽如漆。”一代代徽州墨工,使黄山上的松树,以一种人文的姿态,展示在一朝一代的册页之中了。
  在徽州,和徽墨一样悠久且赫赫有名的是歙砚。徽州的文人墨客,几乎都有一段与歙砚相关的故事,与笔墨比较,砚石仿佛更是终身的伙伴。歙砚的好,好在质地,好在雕刻,好在铭文。
  也许,就是因为这样的文房四宝,徽州的风花雪月才是如此的动人心弦。

第八集《云外山河 》

  沿新安江两岸山水尽得风流,一叶扁舟顺流而下。船靠岸的地方,赤岭村和黄潭源的陶氏,就是桃花源了,就是陶渊明的后人。
  镶嵌在民居、祠堂和牌坊之上的砖雕、石雕和木雕,称之为徽州“三雕”;三雕使三绝别开生面精妙绝伦,三绝使三雕天衣无缝容光焕发。衣锦还乡的徽商,开始建祠造楼,但当时的政策规定:“庶民庐舍,洪武二十六年定制,不过三间、五架,不许用斗拱,饰彩色。”灵机一动的徽商,将功夫放到精雕细琢上,三雕应运而生。“三槐堂”精美绝伦的木雕,让我们怦然心动。
  依旧是走在黄潭源的路上,我们的眼前闪过了清贫人家发愤苦读的少年陶行知。“捧着一颗心来,不带半根草去”,“和马牛鸡犬豕做朋友,对稻粱菽黍稷下功夫,”“生活即教育”、“社会即学校”,这样的情怀,这样的教育理念,至今依旧焕发着经久不衰的魅力。
  陶行知的好友,也是他的同乡、同学的胡适,一样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化史上的风云人物。在胡适故居,我们想起了一个传统的小脚女人江冬秀。对于母亲给他安排的这桩婚事,胡适不是没有意见,但作为新安理学熏陶下的徽州人,他最终却无法决绝,更无法与他心仪已久的新派女子曹诚英结为秦晋之好。和鲁迅一样,胡适先生是反对旧道德、旧文化的急先锋,但同时又是旧道德、旧文化的牺牲品。

第九集《花雨弥天》

  在徽州,傩戏就是贴在春天里的对联。最初的时候,傩,是徽州乡村驱鬼逐疫的一种形式,后来,傩的表演中,有了人物和故事,傩也就成了一种特有的戏剧形式,徽州人说,这就是傩戏。
  徽州的乡村,看戏的热情是高涨的,演戏的日子也肯定是不少的。目连戏是徽州古戏台上,演出最多的剧种。目连戏是一个剧种,又是一个剧目,说的是目连为救打入地狱的母亲历尽千难万险的故事。徽州人说,目连戏“出在环沙,编在清溪,打在栗木”,指的是这一个故事发生在环沙,而编写《目连救母劝善戏文》的郑之珍是清溪人,“打”就是演出,要说目连戏的演出,栗木的戏班首屈一指。“一年目连三年熟”,说的是村子里邀请目连戏班前来演出的费用,还是比较昂贵的。
  与目连戏一样,在徽州生长的,还有徽剧。和徽剧最有关的人物是曹文埴,回徽州之前,曹文埴去了一趟扬州招了一班童伶,他将他们带到徽州去,让自己在徽州说起曹文埴,更多的话题是“父子尚书”以及栽在竹山书院的桂花。户部尚书曹文埴在京城官场上呆了28年后打了离职报告,并得到了乾隆的批准。的老母亲在歌舞升平中颐享天年。为了取悦老母亲,用心良苦的曹文埴开始了扩大和改进戏班的努力,首先是从附近的戏班中请来老艺人做教师,对童伶们加以辅导,丰富和改进了原来的唱腔,当徽州腔和昆腔不再是楚河汉界的时候,传统的弋阳腔一变之下,成了二黄平板,这也是后来徽班进京所采用的主要唱腔。
  1790年8月13日,是乾隆80岁寿辰,曹文埴把自己私家的“廉家班”更名为“庆升班”,赴京晋庆。曹文埴家班的这次演出,共演了《水淹七军》、《奇双会》等八出戏,皇亲国戚们于是称赞不已。“庆升班”沐浴龙恩,给当时在京城献演的“三庆”徽班也壮了声威,更为后来的春台、和春、四喜等徽班晋京开辟了道路。一时间,“徽戏”名声大噪,看“徽戏”成了京城一度流行的时尚。“四大徽班”进京后,经常与来自湖北的“汉调”艺人合作演出。在不断的同台演出中,逐步以徽调的“二簧”和汉调的“西皮”为基调,又吸收昆曲、秦腔以及梆子等戏曲的曲调、演技,揉和在一起,形成了日后成为国粹艺术的京剧。
  就这样,徽剧从乡野走向了皇城,走向了中国戏曲艺术的最高殿堂。

第十集《逝水流年》

  李白在洛阳游山玩水的时候,看到同华传舍的墙上题着一首诗。诗是徽州的一位名叫许宣平的隐士题的,李白记住了许宣平的名字,并且有了去徽州的念头。李白第一次泛舟新安时,与许宣平失之交臂,再一次来到新安江边,却是人去船空了。同样是与李白有关,还有太平桥、桥头的“太白楼”。
  和李白一样,唐伯虎去徽州不单单是游山玩水,还是因为一个名叫程敏政的徽州文人。唐伯虎到南京参加乡试,名列榜首,成了名闻遐迩的“唐解元”,然后兴冲冲地往京城里赶,他是去一试身手的,也是想大展宏图的,不料却陷身科场舞弊案,以为要衣锦还乡的唐伯虎,锒铛入狱,甚至险一点丢了性命。唐伯虎涉嫌科场舞弊,这一年的主考官就是程敏政,程敏政为此蒙冤经历了牢狱之灾。程敏政去世后的第二年唐伯虎到了徽州,想起从前读过的程敏政的《游齐云山记》,唐伯虎就上了齐云山,一气呵成地写下了《紫霄宫玄帝碑铭》。
  被古老的徽州深深感动的,还有谢灵运、苏辙,还有范成大、汤显祖,还有郁达夫……
  感受徽州,徽州,就是村口的那株古老的樟树,就是竹山书院清旷轩里的满园桂树,就是黄山悬崖绝壁上的一棵松树,就是泡在青瓷杯中的一杯黄山毛峰……
  就这样,我们和徽州心心相印——永远的徽州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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